第七部分:秦晋争锋,折戟襄阳 181:褚太后假痴不癫,王彪之献计错字 (第2/2页)
“那还要等多久?”
“三五日后...或十日八日...”
“这...”郗超是帮桓温讨要九锡的,一看褚蒜子也生死未卜,盘算着几时才能要到九锡。
谢安一旁说道:“景兴休要多虑,天下安危皆赖大司马,又岂在这一日?若太后有不测,我等百官共奉九锡,迎大司马入朝如何?”
有了谢安这句兜底的话,郗超道:“也罢,我先将太后病情回禀大司马,赏赐九锡之事,日后再定。”
郗超也无可奈何,众人一起把郗超送出宫去,出了宫廷。王彪之、谢安、王坦之、车胤四人又被召回崇德宫。
装病的褚蒜子坐起床来,洗去脸上黄蜡,对四人言道:“郗超此行,意在探病,他桓温手握重兵,篡夺皇位,唾手可得,何必如此?”
王彪之道:“桓温此举,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只有太后降旨授予,桓温才觉体面,无非想学王莽篡位,大晋江山是太后给的,而不是桓温要的。”
谢安道:“尚书仆射所言极是,桓温越要面子,太后越要拖延,拖死桓温,方为上策。”
褚蒜子点点头:“如此说来,哀家还要装下去,桓温一日不死,哀家就一日不愈。”
“太后圣明。”在众臣襄助之下,太后褚蒜子继续闭门谢客,在宫中装病,让桓温苦等懿旨,空盼九锡。这便是:
死要面子活受罪,太后不醒枉促催。奸党失算空盼顾,忠臣密计藏宫闱。
你逢大限疾难愈,我倒凤床诈病危。待到坟前烧纸日,方知谁想耗死谁?
桓温等着太后降旨,褚太后等着桓温快死,桓温盼着有生之年赐九锡,一个装病,一个真病,两人又耗下去一个月,都不见了动静。
这日,王彪之、谢安、王坦之、车胤四人又入崇德宫探病,说是探病,其实是来给褚蒜子奏报政事。褚蒜子眉心间掐的黑印记,早已散去,依旧容光焕发。见了几位大臣,褚蒜子问道:“眼看又过去一个月,桓温也不来催要九锡,莫不是桓温病愈了吧。”
尚书仆射王彪之端朝板道:“桓温绝不会病愈,若是痊愈,必将再至京师,来探太后病情。”
谢安道:“桓温之病状,臣问过太医,桓温必将不久于人世。”
褚蒜子道:“桓温病了许久,虽是个奸佞之徒,身居大司马之位,好歹也要探视一番。车胤本是桓温旧部,最得桓温信赖,就命卿家前去,探病桓温。”
“臣车胤遵旨。”车胤又道:“探望好说,总不能空手而去,桓温必问九锡之事,臣不知该如何答复?”
褚蒜子道:“几位卿家,代拟一道懿旨,就说赐予九锡。”
几人一愣,尚书仆射王彪之道:“此事一旦落到旨上,白纸黑字,岂不早早成全桓温?”
“是呀......”王坦之也焦虑道。
褚蒜子道:“桓温若能痊愈,皇位迟早归他;桓温若大限已到,即便得了懿旨,他也无福消受。”
几人一听,领会了褚太后的用意,褚太后又叮嘱车胤道:“到了姑孰大营,好言相劝,让桓温安心养病,哀家答应的事,决不食言,等着便是。”
“微臣明白。”
几个大臣,在崇德宫的长案前,准备草拟懿旨,代笔之人乃是谢安,刚要落笔,尚书仆射王彪之道:“老夫到有一计,能再拖延些日子。”
“尚书仆射既有妙计,快快讲来。”
王彪之道:“安石把九锡二字,故意写错,交于桓温,闹个天大笑话,桓温死要脸面,必然派人重拟懿旨,来回又能耗费不少时间。”
谢安大喜,说道:“尚书仆射妙计,果然刁钻,那就把九锡写错,让桓温哭笑不得?”
“甚好,甚好......”
一封带着错别字的懿旨拟好,中书侍郎车胤领了代拟的懿旨,启程姑孰,去见桓温。姑孰相距建康,不过百余里,车胤为了拖延时间,走走停停。伴着一路去往姑孰的江南景色,磨磨蹭蹭,愣是走了半个月。正如清代吴敬梓《晓发姑孰道中》诗句所写:
晓风吹酒醒,鞭影拂云屏。水涨然犀浦,烟迷梦日亭。
麦英红菜圃,榆荚白蒲汀。日午征人倦,茅檐野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