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侯爵 (第2/2页)
刘凌见状勾嘴一笑,然后道:“怎么,将军征战沙场杀敌无数,今日连这酒楼都不敢上了吗?”
这激将法十分明显,但也十分有用。
俞大同听到之后,当即虎目圆睁怒斥道:“有何不敢?凭你们几个,难不成还敢对我怎么样?”
说罢,他又对这背后的两个随从道:“走,上去看看!”
听到俞大同答应上楼,田德禄也松了口气,此时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今天他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刘凌竟带着朱聪和朱寿,他差点又吓晕了过去。
之后,刘凌又私下和他解释道:带朱聪和朱寿二人前来,一来是做个见证,毕竟他二人是皇子,有些话可以直接说给皇帝听,比递奏折什么的方便多了。
二来,若是等会谈判破裂,那俞大同要直接纵兵抢夺,自己便想办法让那朱寿自己表明身份,到时候,必定能镇得住对方。
听完刘凌的解释,田德禄才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还带着他的小老婆,以及他的小舅子,田德禄也懒得问了。
终于,几人蹬蹬蹬的上了楼。
这楼上雅间是刘凌亲自挑选的,宽敞明亮,而且并没有靠着街道,不容易被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进门之后,众人各自落座,作为东家的田德禄首先对俞大同道:“本官田德禄,乃是这魏县的七品县令,不知将军是何官职?”
面对田德禄的摸底,俞大同也不藏着,他直接道:“本官姓俞名大同,乃是世袭的宁东侯,如今又领鲁州总兵,乃是朝廷正二品的武官!”
听到宁东侯这三个字的时候,田德禄已经有些懵了,又听到对方还是鲁州总兵,田德禄更是心虚。
在大周的官员制度之中,总兵便是一州的总司令了,除了少数特殊地方之外,整个州府的士兵都要听从总兵的指挥。
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军区总司令,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而就在田德禄被对方的气势吓得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刘凌开口道:“原来是俞总兵,久仰久仰!”
俞大同的目光看了过来,他见刘凌身穿普通人穿着的棉布长衫,便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官任何职?还是说,只是个乡野村夫?”
显然,俞大同是看穿了刘凌并无官职在身,才故意询问的。
大周的论资排辈十分严重,头甲进士看不起二甲进士,二甲进士看不起三甲进士,三甲进士又看不起举人,举人看不起秀才,秀才看不起平头老百姓。
文官看不起武官,有爵位的勋贵又看不起那些靠读书上位的文官们。
若是一群人坐到一起,首先便是论资排辈,你是哪一年的进士,我是哪一年的榜眼。
你家中有什么爵位,我家祖上出过什么高官。
若不是一个级别的人,那人家根本不和你多说话。
俞大同在这一连串的鄙视链中,还算是身处高位,他算是勋贵一档,除了极少数高阶文官之外,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而对刘凌这种平民,他更是高傲。
颇有一副,我和你说话,就已经是抬举你的态度。
听到俞大同的质问,刘凌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无官无职,确实只是个乡野村夫,但俞总兵也勿要得意,因为不出三个月,俞总兵搞不好连我这个乡野村夫都不如?”
“甚至,直接沦为丧家之犬,阶下之囚!”
刘凌说的淡然,但落到其他人嘴里确实如惊天霹雳。
好家伙,开场便直接将人骂成狗,你胆子也忒大了些吧。
田德禄赶忙给刘凌使眼色,然而,后者却视而不见。
一旁的俞大同自是对刘凌怒目而视,他长这么大,还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他身后的两名随从,更是怒不可遏,还不等俞大同发话,二人便大步上前,嘴里还骂骂咧咧道:“狗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时,就连苏如意,朱寿等人也有些慌了,要知道,今天赵玲绮可没来,若是真打起来,他们可是要遭殃的。
然而,就在那二人即将来到刘凌面前的时候,后者再次开口了。
“不对,我刚才好像说错了!”
听到这话,二人止步,俞大同也瞪眼看向刘凌,寒声道:“怎么,想明白了,要给我道歉是吗?”
刘凌轻蔑一笑,淡然道:“不是,我是说,你要是能从北境或者回来,便会成为丧家之犬,阶下之囚,但我看依你的本事,若是去了北境,十有八九怕是回不来了。”
“既然死在哪里了,那也就不用谈什么丧家之犬,阶下之囚了。”
那两个随从听到这话,顿时感觉自己是被戏耍了一通,二人当即便要动手。
“慢着!”这时,俞大同的声音突然传来,二人赶忙停手,并回头看去。
便见,此时的俞大同,脸上已经没了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他直勾勾的看向刘凌,寒声道:“你说我会死在北境?”
刘凌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反问俞大同道:“总兵大人,此去北境,你自己又有几分把握,能带着你的兄弟们,活着回到鲁州呢?”
此话一出,不止是俞大同,就连他的两个随从,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是啊,不管是来去如风的蒙古骑兵,还是装备精良,拥有着优秀八旗制度的女真部落,都强大到了极点。
目前,大周和这两个强敌交手数十次,从未赢过一次,每次战败,军队一方都死伤惨重,并且还会被劫掠走大量人口财宝。
鲁州兵一直以来面对的都是些土匪,最难缠的敌人,也不过是从东奴国漂洋过海过来的少量倭奴。
如今,将他们派去并不太熟悉的北方战场,去应付那些拥有着精良骑兵队伍的蒙古和女真。
不止是俞大同,所有的鲁州兵心里都没底。
看着几人的目光,刘凌也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猜对对方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