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捌』临疏阁两识弄花诗 (第1/2页)
凛冬挟裹着寒意而至,皇城一片风雪飘摇。
不倦吹卷的北风冷得刺骨,深庭内,几处美丽的金色牡丹正于瑟瑟飞雪中盛绽。
“难得这等花儿也会在凛冬盛开,倒是有趣。”
顾念晚系着件厚厚的兔毛披风,随着引路侍女走进楚家内院,观景说道。
前面引路的侍女闻言淡笑:“我家小姐一向不爱侍弄这些花儿草儿的,只是冬景寂寥,看久了难免厌倦,便叫花匠专门温养了些许,添些意趣罢了。”
约莫又走了一刻钟,绕过一座泛着清辉的明湖,穿过层层曲廊,终于到达了临疏阁。
抬眸而望,但见这是一处建在花园深处的典雅楼阁,楼阁通体呈朱红色,飞檐之下描绘着舞姿绰约的花神图,掩映在青竹雪梅间,别显曼妙风雅。
顾念晚跟着侍女上到二楼,刚走过月洞门,便闻见满室的浓浓药味。
目光向里寻去,却看得楚令昭肩上随意披着件外裳,额头上还带着条深青色的抹额,一张小脸毫无血色,正歪歪靠坐在软榻上。
而一旁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满面愁容的低声说着什么。
许是药汁太过苦涩,少女闻着便蹙了眉,她冷着脸推开小太监的手,竟是说什么都不肯喝那碗药。
“噗嗤。”顾念晚忍俊不禁。
听到笑声,楚令昭偏头望过来,颇有几分不悦,“怎么?顾家妹妹是特意来瞧我笑话的?”
顾念晚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了,“瞧令昭姐姐说的,阿念如何便是那般的人了?”
她说着,细细打量过楚令昭,神色收敛了些,轻声问道:“我是听到了皇城中沸沸扬扬的传闻,说令昭姐姐在几日前的夜里,命人于城外活埋了将近三千人……”
楚令昭神色恹恹的抚弄着指甲,听她说完,她唇角含笑地望向顾念晚,虽尚在病中,却仍是目光锐利,仿佛一眼便能望穿人的心迹。
顾念晚脊背有些发寒,嗫嚅着低了头:“阿念只是担心。”
楚令昭本也无意吓到她,她淡淡收回目光,声音清冷:“有些事,问太多可不好。”
顾念晚惨白着脸儿,低头不语。
见她这副模样,楚令昭更扰神了些,她出声唤道:“听袖、浮白。”
一边侍立着的两个青衣侍女立即上前,“小姐?”
“带顾小姐下去吃两盏热酒暖暖身子,外头这天儿怪冷的,没得也染了风寒。”
楚令昭揉了揉眉心,态度缓和不少,倒也没真的落了顾念晚的面子。
顾念晚起身,笑了笑:“那阿念便先去蹭姐姐几杯酒。”
待她走后,小太监甘醴捧着药歪了歪头,“小姐,她这是……”
楚令昭斜倚着瓷枕,一边拿银夹拨弄着珐琅小手炉里的金丝炭,一边慢悠悠地说:“这般匆匆忙忙的跑来试探,想必整个皇城骂我骂得不轻罢。”
因着病了好些时日,她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懒倦。
甘醴见她顾着旁的,赶忙趁她不注意,用小汤匙舀起一勺药汁递到她嘴边。
楚令昭看也没看便喝了下去,直到苦涩之意弥漫开来,才冷冷剜了甘醴一眼。
甘醴苦着脸,又舀起一勺药汁,“小姐还是喝了罢,皇城近几日骂您的传闻已是沸沸扬扬,后面且有的忙呢,您身子不好起来,可该如何处理这摊子事儿呀?”
他喂着药,嘴里还不停的絮絮叨叨:“您也是,好好的偏要用冰水沐浴,这大冷天儿的,怎么消受得了。”
楚令昭喝了几勺药,只觉这小太监近些天格外的烦人,同他拌嘴道:“你在宫里也是这般啰啰嗦嗦的?难怪我刚跟崔公公开口,他便立刻将你丢给了我。”
小姑娘这些时日病着,时不时就爱冷言冷语的挖苦人,甘醴早已习惯,全当耳旁风,倒是唐小将军来找她谈事,愣生生被气走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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