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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今日无事,回家吃饭【求月票】

  第二百零一章 今日无事,回家吃饭【求月票】 (第1/2页)
  
  “流娼女的滋味……可真不错吧?”
  
  小算道长看着眼前的边城鹤,言语微笑着问道。
  
  流娼女……这行当柳白也听说过,具体来说,是在《不语草堂笔记》里边有过记载。
  
  跟纸扎,出马,风水一样,也是走阴里边的一个行当。
  
  但所行之事……只能说有点不大讲究。
  
  甚至颇有点采补之能,阴采阳,若是碰见走阴人,那效果还更佳。
  
  而且这流娼女所习之术,也大多都是与男女情爱有关。
  
  因而在走阴人里头,这流娼女是被那些男走阴们,又爱又恨的存在。
  
  只是这走阴人还能多抗几次采补,放在普通人身上,又能承受几次?
  
  边城鹤听着小算道长的问话,眼神当中也是陷入了痛苦与悔恨,并未言语。
  
  小算道长则是继续讲述着……
  
  ……
  
  张鹤的小头控制了大头,那一晚,他只觉自己踏上了云霄,体验了从未体验过的人间极乐。
  
  只是等着第二天醒来,他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人,除却床头多了的那锭银子以外……再没了别的东西。
  
  哦不,他觉得自己的命,快没了。
  
  此时他穿上了裤子,自是知晓了自己的情况,他以为昨晚的……是邪祟!
  
  于是他连忙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去寻了这平山城的走阴人。
  
  可结果这走阴人没见着,他反倒是又遇见了昨晚上的那个“邪祟”。
  
  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邪祟”,问他是不是想找人来杀了她。
  
  张鹤被吓得不敢言语。
  
  他被这流娼女……带走了。
  
  许是因为张鹤模样生的实在太好,又或是他床上功夫身经百战,竟让这流娼女不舍得一次将他采补干净。
  
  反而将他带回去之后,助他走了阴。
  
  只是……这流娼女的癖好也着实有点偏僻,因为她喜欢对张鹤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喜欢做一些,对他极尽羞辱的事情。
  
  总之,初走阴的那一年的时间里,张鹤忍了常人所不能忍,做了常人所不能做。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好在,张鹤的天资还算不错,一年后,他终是凭借着自己的手段,杀死了那名流娼女。
  
  至此,张鹤逃出了囚笼。
  
  并且在一年之内,遇见了他所认为的此生挚爱,在一个小镇里头,一个河边洗衣的少女……
  
  初遇他时,张鹤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她。
  
  因为她太干净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的就好像山里清冽的泉眼。
  
  但张鹤却已是遍经人间污浊。
  
  可一个走阴人……哪个普通人家里不想巴结着?
  
  于是流离失所的张鹤,也就在那镇子里边落了脚,并且与那少女成了婚。
  
  那一段时间,是张鹤所认为的他自出生以来最为快乐的时光。
  
  当然,那都是他当时认为的。
  
  包括当时的他,会认为那个少女就是他的此生挚爱一般……但现实的痛苦往往十有八九。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家中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也是个走阴人。
  
  这老妪当着张鹤的面,将那少女……勒死了。
  
  至于原由嘛,因为来的这老妪,就是被张鹤杀死的那个流娼女的……师父。
  
  于是没有丝毫意外的,张鹤又被擒了。
  
  但这次他所承受的,却远不止身体上的屈辱跟痛苦,还有心灵层次的悔恨。
  
  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害死了自己的挚爱。
  
  起先他是想着一死了之的,他想着世间痛苦,不如远去,可后头又是一想。
  
  这么多的痛苦都扛过来了,倒不如,报了仇再说!
  
  又是忍辱负重的三年。
  
  那老妪明显老辣,她吊着张鹤一口气,不让他死,但也不让他走阴。
  
  但她防了这一手,却没防住另一手。
  
  这么多年过去,张鹤竟然洞悉了流娼女的流娼之术,并且从中发现了一丝破绽,他将其利用,并将这流娼采补之术,改成了适合他所用的走阴之术。
  
  从阴采阳,变为了阳采阴!
  
  于是,他就这么悄无声息之间,一点一滴的,反将这老妪采补至死。
  
  只是当那老妪临死前,当张鹤大声哭喊着,说自己终于得报大仇之时。
  
  老妪笑了,老妪让他打开了床底下一个从未打开过的箱子。
  
  张鹤并未理会,而是一巴掌将她拍死之后,这才去将那箱子打开。
  
  箱子里边放着的,是“人妆容”。
  
  从头发到人皮面具,应有尽有,而那份“人妆容”,赫然就是他那个挚爱的少女……
  
  张鹤明白了一切。
  
  哪有什么挚爱,都是假的,都不过是这老妪假扮的罢了。
  
  世事弄人,张鹤终于放弃了抵抗,或者说,他也从未抵抗。
  
  只是自那之后,这世上少了个张鹤,却多了个边城鹤……
  
  ……
  
  柳白也不知小算道长怎么知道这么多,但听完这个故事后,他再看向边城鹤的眼神,就复杂了许多。
  
  怎么说呢?
  
  人人皆有过往,也正是因为“张鹤”的过往经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边城鹤”。
  
  只是当着别人的面,将自己的伤疤都揭了出来,边城鹤到底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但他仍旧问道:“不知道长到底是何人?”
  
  因为他依旧想不起来,自己哪里见过这道长……自己没见过,但对方却对自己了如指掌。
  
  这才是让边城鹤恐惧的。
  
  “道长就是道长。”
  
  小算道长说完打了个道门稽首,然后也是转头看向了柳白手中的那两本术。
  
  边城鹤知晓,正声道:“放心,术都是真的,我边城鹤虽然坏事做尽没什么人品,但生死攸关的事情还是分得清的。”
  
  柳白觉得也是如此。
  
  除了丧葬庙那群货,是没人愿意将自己的狗命拿来开玩笑的。
  
  他拿着术在一旁翻看,小算道长则是将边城鹤拖远了些,生怕打扰到自家公子。
  
  远远的柳白也没细听他俩在说些什么,只是小算道长在问,边城鹤在回答。
  
  起先还算好,可说着说着,好像是小算道长戳到了这边城鹤的痛处。
  
  边城鹤言语也冷了下来,整个人也透露出一种不怕死的美感。
  
  柳白大致翻看了眼,便知道手上的这两门术,的确都是真的了。
  
  他适时合拢了手上的书册,耳边则是响起了边城鹤的冷笑。
  
  “天下谁都吃人,哪有我张鹤吃不得的道理?”
  
  “呵,你这道士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柳白听着这话,也是走了过来,到了两人身边。
  
  小算道长先是朝柳白行了一礼,而后才继续说道:“你天资本就极高,只是你如今多行堕落之事,若是再想上走,怕是难了。”
  
  边城鹤听着这话,先是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
  
  “堕落?”
  
  说完后,被这麻绳束缚着的他缓缓抬头,透过林木间的缝隙,看向天幕。
  
  他眼神当中没有丝毫人味,有的只是冰冷。
  
  柳白左右看了眼,猜测着应当是小算道长故意为之,或者说是故意说这些话。
  
  不然……一刀杀了便是。
  
  何须这么麻烦?
  
  边城鹤仰头看了好一阵,最后好似放下了什么,原本沉重的目光也变得清澈,甚至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理解?我为何需要伱们的理解?”
  
  说完他低头目光扫过小算道长,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自嘲与讥讽。
  
  最后他的目光则是落在了这漫山遍野的荒林里头,他轻声言语道:
  
  “你们读不懂我强大的灵魂,你们一个个见我如见废墟,只有我知我是这片旷野跳动的鬼。”
  
  言罢,他好似明悟什么。
  
  他原地安坐,身后各自出现两道身影,一漆黑,一莹白。
  
  小算道长先是朝柳白歉笑一声,打了个道门稽首,言语道:“容贫道一会再与公子解释。”
  
  柳白自是不在意这些,只是说着,“修第二命了?”
  
  “嗯。”
  
  小算道长颔首,旋即便是见着边城鹤身后的这阳神跟阴神,身形猛地拔高。
  
  一道炽热之中带着一丝威严的气息,四散而去,惊走四周丛林鸟兽的同时,也镇杀了诸多游魂。
  
  山岭之下,那守隘口的兵家走阴人,也是几步从那山崖下边上来。
  
  看着这一幕,目露震惊。
  
  柳白也是头一次见着别人修第二命,所以自是好奇的打量着。
  
  只见这边城鹤的阴神阳神在他身后,他像是一咬牙,低喝一声。
  
  “出!”
  
  言罢,他身后的阴神阳神尽皆上前一步,二者从两边走向中间,最后一步跨入。
  
  合二为一。
  
  于是这边城鹤的身后,便是出现了另一个边城鹤。
  
  他稍加挣扎,身上捆绑着他的麻绳便是化作几截脱落。
  
  起身后的他,身上明显多了个出尘自信之气,只是看向小算道长时,他依旧皱了皱眉。
  
  完全记不起。
  
  “不管如何,此番我边城鹤多谢道长相助了。”
  
  “不必,谢我家公子便是了。”
  
  听着小算道长的言语,边城鹤跟他身后的第二命一块,尽皆朝着柳白深深一揖。
  
  “多谢公子相助。”
  
  “你这人也是奇怪嘞,我家公子抢了你的东西,你竟然还要跟他说些谢谢。”
  
  小草站在柳白肩膀上,大声叫喊着。
  
  边城鹤脸上笑意未减,只是说着,“公子的事情怎么能算抢?只能说我那两门术,本就跟公子有缘。”
  
  “不错不错。”
  
  小草朝他竖起根大拇指。
  
  边城鹤旋即又转身朝那兵家走阴人遥遥拱手,“此番远去,家中就有劳将军大人照顾了。”
  
  是托负,但也是威胁。
  
  一个修第二命的走阴人,威胁一个养阳神的走阴人。
  
  妥帖。
  
  这昭武校尉应了声。
  
  眼见着边城鹤就要离去,柳白随口问了句,“张鹤怎么改名叫边城鹤?”
  
  已是转身的边城鹤遥遥摆手,笑着说道:
  
  “张鹤早已冻死在了那个衣不蔽体的冬季,如今的我只是这边城一浪子。”
  
  说着,他元神溶于己身,几步便是消失在了这树木林子的极深处。
  
  他这正主走了,前来看戏的那兵家阳神也就转身回去了下边的隘口。
  
  余着柳白跟小算道长在这。
  
  “公子……”
  
  “走吧,日落山那边肯定有动静了,咱也该回去看看了,边走边说。”
  
  “好。”
  
  两人点着火,也不敢乱闯,在这山林里边走了好一阵,才回到官道上,小算道长驾着马车,柳白就坐在他旁边。
  
  “贫道先前的确是见过这边城鹤的……约莫十二年前的冬天吧,跟现在也差不多,大算道长带着我游历四州府。”
  
  “当时是在江州的一座小城里边,天寒地冻,路有冻死骨。
  
  我们在那路边遇见一条快要冻死的野狗,同时还有几个贪肉吃的百姓。
  
  贫道让大算出手救下那条狗,大算说救了狗,人就得饿死了。
  
  但是不救的话,狗就得死。
  
  贫道就问大算怎么这么傻,救了狗之后,给点吃食给那几个百姓就好了。
  
  贫道记得,当时大算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
  
  小算道长苦笑着摇摇头。
  
  “然后我们就在那遇见了边城鹤,公子你猜他是怎么解决的?”
  
  柳白稍加思量,然后说道:“他跟那几个百姓一块,吃了顿狗肉?”
  
  “咦,公子你怎么知道?”小算道长跟看鬼一样看着自家公子。
  
  “不是你让我猜的吗?”柳白没说。
  
  小算道长也就继续讲了下去,“当时大算道长说这边城鹤有点意思,是这世道上少有的,能将为善跟为恶分清,同时还能把持住自己内心的走阴人。”
  
  “于是大算道长便出手,给了他一个黄粱一梦。”
  
  “刚才贫道说的这边城鹤的过往,都是贫道跟师父在他梦里看见的。”
  
  “大算道长看完之后跟贫道说,若是以后还有遇见他的机会,就说明他命不该绝,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吧。”
  
  小算道长讲完,拉住了缰绳,从马车上下来,朝着柳白深深一揖。
  
  “贫道擅自做了主,还请公子责罚。”
  
  柳白看着小算这副正式的模样,也就挪了挪屁股,坐直了身子,然后说道:
  
  “下次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
  
  小算道长立马屏住了呼吸,想着这下会不会被扫地出门,真要这样,那就都怪大算!
  
  “记得也要带着我。”柳白说完双手拢袖,笑着说道。
  
  小算道长闻言大喜。
  
  “好嘞,那可就有的说道了,贫道其实知道很多好玩的事情,有些是出门时候见到的,还有些是贫道看到的天机,等着云州这事忙完……”
  
  小算道长说到一半,与柳白相视一笑。
  
  “嘿嘿。”
  
  ……
  
  “这事你与本仙说也无用,但是在老监正那边看来,他势必会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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