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浪滔天 (第1/2页)
八月十五,中秋节。
京城的天气已经入秋,细雨蒙蒙,将整个寒意刺入每个人的肌肉之中,好似给整个北国蒙上了一层寒意。
百姓们串亲访友,街道之上也是整灯结彩。
从街面的风景,便可以看得出来,今年百姓的日子比以往要好的多,但“大煞风景”的是,有人领着五大营的兵勇,骑着战马气势汹汹的冲入了京城之中。
与之同时动起来的还有锦衣卫、东厂、五城兵马司的人。
五大营的人马,经历多次战场,身上带着杀气,给节日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气氛。
“发生什么了?”
“谁知道呢?不会有人想造反了吧?“
“看着不像走,看看去。”
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京城的百姓对锦衣卫、东厂的人不再那么恐惧,因为他们知道,皇帝喜欢杀人,但刀锋怎么抡也到不了他们的头上。
以至于每次锦衣卫、东厂的人马出动,后面都跟着一大群人。
本就气势凛然的兵马后面甩一个极长的尾巴,更加显的声势浩大。
百姓们眼睁睁地看着锦衣卫冲入一个又一个的官员府邸之中,“伍益成,你的事情发了,随我们走一趟。”
“郎汝立,你涉嫌投敌叛国,跟我们走一趟……”
廉政司在清查了户部、礼部、吏部、工部、刑部之后,最后才对兵部的彻底清查,所有的证据都已经固定,但一直没有动手。
兵部牵涉太广,也最危险。
事关大明国势,谁也不敢说什么,但陛下一直让他们不要放松。
如今,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全员出动。
但凡有官员及子侄骂骂咧咧胆敢拒捕,当场就被火铳击杀。
霎时间,京师兵部鹤唳风声,掀起了一场滔天巨浪。
一个江浙的老叟厉声喝问:“吾乃兵部右侍郎巩仕贤……”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锦衣卫的百户踢翻在地,“拿下!”
巩仕贤摔倒之际,余光才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抬头,目光猛缩,“曹化淳?你……”
曹化淳目光冷冽地看着他,“没错是我,陛下让我过来,伱就该知道自己的结局。”
他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巩仕贤愣愣地呆在原地,良久大声问了一句,“陛下难道能将这满朝的文官都杀完吗?”
“我不知道,杀不完,但你们江浙一带的官员,想必应该会断层了。”
“断层?”
巩仕贤眼中瞳孔猛地收缩,这其中的意味,如一只巨手一下子攥住了他的心脏,令他全身冰冷。
……
杀断层!
朱常淦要做的就是将文官、武将这些人的利益集团给彻底砍断。
怎么斩断?
变法?
变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比如王安石变法,王安石想阻止的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但这样的全国性利益集团一旦形成,他们是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他们的脚步。
范仲淹不行,王安石不行,张居正不行。
甚至后来的雍正的“摊丁入亩”也不行。
唯一能够让他们停下来的是,只有当矛盾发展到顶点,由黄巢和李自成这样的人来解决。
如今朱常淦既然自己做,那就只能通过狠厉的手段来进行。
想将大明的这些“暗疮”“烂肉”给剐掉,就得心狠手黑,得拿出和如当初的洪武皇帝那样,将他们剥皮揎草的心来,才可能肃清吏治。
“杀!”
杀一个人头滚滚,杀一个宙宇朗朗。
让军、政真正的落在心系大明的人手里。
大明那种典型的文官体制,因为没有下层的监督,只要搞定了上司,就可以安然无忧,升官发财。
这个模式之下,这个体制随着时间的推移,贪污腐败就是必然的。
这个贪污腐败很多不是那种很粗暴的手段,而是有隐形的规则。
比如边政文官的修边墙模式。
同时,贪污腐败其实是个制度性的问题,有人就有腐败,从未无法彻底根治。
而腐败真正的危害其实不在于贪污受贿了多少的问题,而在于腐败无法遏制,尤其是那种隐性的贪污腐败,会在整个政府管理体系中产生劣弊驱逐良币的后果。
当大部分人都贪污腐败的时候,哪怕是那些怀着热血希望保持廉洁的人,进入这样一个大船肛,他也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主动被同化,进入那个圈子。
不愿意被同化,还想保持自己的本心,那么就会成为异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么被消灭,要么就是边缘化。
一旦腐败蔓延无法遏制,甚至成为社会的常态,人们不再认为腐败是一种恶行,反而为自己没有资格腐败而痛心疾首的时候,那么整个政治体制管理就会被各种权贵的代替。
官员相互黑箱交易、利益交换所形成的一种默契。
在这个沼泽之中,一切都跟着崩坏。
从京师到地方,所有的的东西都会败坏,上梁不正下梁歪。
因为历代中国的官僚、士大夫和商人、地主,都会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结合成全会集团,这个集团都会像滚雪球一样飞快的壮大和膨胀。
他们会因为财富的马太效应以及权力的马太效应,掠夺整个国家、百姓的财富,造成贫者越贫穷,富者越富的局面。
而且这些人不满足为了贪腐、偷税漏税。
他们会轻松的利用权利将应该缴纳的税赋转接到其他人身上。
随着那些小地主和中农不断破产,整个国家的税收体系完全破坏,国家财政也面临破产的边缘,无法再运转下去。
由于他们掌握权力,又没有律法对他们进行有效约束,甚至可以这样说,大明律法就是他们的玩物。
如朱常淦在《金瓶梅》里面看到的背景,就是大明的中晚期,就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法律秩序了。
以权代法成了常态。
其中所涉及的案件,没有一个是公正的法律,成为权贵的玩物。
西门庆那么一个玩意儿,居然当了提刑官。
普通老百姓,在西门庆看来就是蝼蚁。
西门庆那是想抓谁就抓谁,而且只要抓人上堂,先打了再说。
西门庆最喜欢干的就是用榔头敲碎犯人的小腿骨,这样的强权之下,还有什么抢不到呢?
所以这些人的财富扩张,基本都是通过强权等等不公平的分配手段获得的,而不是借助功勋、劳作手段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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