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丽妃石歌 (第2/2页)
「宛国夫人……」
定歌点点头。
「陛下多想要她做妃子啊!可惜她不肯,陛下……便随了她,她可不是连荣华富贵都不要吗?」
乃毕,定歌忽地笑起来,便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拿起酒桌上的杯盏便大口的吞咽起来,又将杯甩开。
胡乱的唱了什么曲子,又笑着将涂了蔻丹的指甲击在漆红的桌案上打着节拍,在侍女的搀扶下继续躺在贵妃榻上:「你便先回吧!李清茹的事儿,本宫会替你办妥的,不就事一个诰命夫人吗?本宫一句话的事儿,你有身孕,便回吧!」
不知何时,层层轻纱被放下,石歌站在被装饰的碧丽辉煌的空堂中,隐约瞧到贵妃定歌渐伏下去的身姿。
良久,她拜揖跪安,准备回王府。
她依旧是那样小心慎微的行走着,穿梭在冬日的阳光中,余光只瞥,那屋檐上挥下来的丝丝暖晖。
便是这一幕,被远在朱楼上登高望远的皇帝完颜亮瞧见,他见石歌生的秀丽,在这清朗的冬日中,颦笑间,恰似一树挺立的寒梅。
于是,他却手而下楼,在廊上与石歌撞了个面。他轻抚着夹绒大袖,挺立着伟岸的身姿站在落雪曲折的长廊中。
而她没有过多的言语和姿态,见他不惊,上前敛衽,施礼如一,丝毫未因他的出现而变的手忙脚乱。
他便顺着她那坚定的目光,看向她那身上的攒珠礼衣。
良久,他点头微笑,道一句:「退下吧!」
但这一面,便在他心中烙下一掌深深的印,怎么也挥之不去。
于是晚间,他在批阅奏折之余,对身旁的御侍高仙姑提起他此生的大志——其一便是,「国家大事皆自我出」,「天下一家,然后可以为正统」,其二是「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其三是「得天下绝色而妻之」。
其言中,尽显他的野心,想揽国家大权在手,集中皇权为一,想南征宋国,征服四方成为正统,还想得天下绝色,收入宫中。
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的三志。
说完这些,他喉结上下微动,想起了今日在永华宫见到石歌那秀美的身姿那一幕。
良久,他笑而摆其双手问:「完颜文那个王妃,叫什么名字?」
御侍掐透了皇帝的意思,乃答:「是唐括丞相的次女石歌,为贵妃娘娘的同母亲妹!」
完颜亮站起,背手而走入帷帘中道:「去传朕口谕,令完颜文之母按都瓜休其子妇,逐送入宫中侍奉左右,若不遵从,朕将必有所行!」
「是!」
——他命石歌入宫侍奉。
乃毕,帷幔被放下,御侍匆匆的脚步渐远。
不知从何时起,他变的如此残忍,不论亲
疏,只要见到略有姿色的女子都要收入宫中,臣子不知其意,也不敢多加打听。
完颜文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如霹雳弦惊,瘫坐在交椅上,望着身旁依旧怀着孕的妻子石歌,满眼绝望与心酸,便就止不住的一时迸发出来。
此时,他们成婚才一年多,可在此之前他们却做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
皇命谁可违?抗旨乃是诛族之罪,这个道理完颜文和唐括石歌都清楚。
所以他别无所选,唯有将心爱的妻子送上接迎的马驾仪仗。
那日,天阴沉的很,空中时不时飘了些雪绒,石歌穿了她最喜欢的碧色衣裳,哭红了眼睛,杵在府外的马驾前同丈夫告别。
完颜文早就如被剔去了骨髓一般,只剩一副皮囊挂在她面前。
「文郎,我要走了,你便要和婆母好好照顾自己。」
「娘子……」他已然哽咽不能语了。
挥洒的雨雪霏霏,纷纷落下,落于这离别人的乌发上,不远处那名管事将眉头皱了一皱,显是对他们的拖沓,已然忍耐到了极致。
在风雪中,完颜文清楚的瞧见了马驾驱走,目送着那队人离开。
好久一段路,他还见着妻子探出的头,听见她嚎啕大哭的心碎。
「文郎,文郎……」
直至这声音消失在街市的嘈杂中。
皇帝当日不顾群臣反对,乃下令——唐括石歌,秀丽温良,淑慎端庄,封为柔妃,是为唐括柔妃,赐殿「华清宫。」
当夜,皇帝召幸新妃,以她身怀有孕误了进御,令保和大夫开了一方堕胎药将石歌的孩儿强行堕去。
她与完颜文的爱情,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