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迁都燕京 (第2/2页)
「为大金考虑?怕是陛下别有深意,念其会宁城宫殿楼阁、佛寺道观、市井街巷,无不留有先昏王为君时的痕迹,怕皇族人怀旧和睹物思人,容易形成一呼百应的政治气候,陛下这是为自个的皇位着想,倒要拿百姓当挡箭牌?」
「放肆!」皇帝甚怒,嗔目结齿阔步下台,指着跪伏的窝论。
「你岂敢如此?便不怕朕取了你的脑袋?」
「陛下,老臣年近花甲,朽木一桩,陛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普天之下便少了能劝谏陛下的愚官,」
他再鼓起勇气,深呼吸,继续说下去,情绪愈加激动,更是有些怒吼的样子:「凡君令,无可违从,但陛下定要以道义为事,自继位以来,陛下翦尽忠良,屠灭宗族,不顾血亲而纳嫔御,更是杀夫夺妻,残忍任数,试问哪一桩,是陛下要带领国朝走向昌盛之举?」
皇帝两眼一闭,墨眉竖起,冲殿外怒唤:「你敢辱骂朕?来人将乌古论窝论拖下去,即刻罢官遣还辽阳。」
待仆散忽土带殿外值守人入内,双双压着窝论老朽的身子时,他怒而一甩,将那执戟人的手甩下:「放开,本官会自个走!」
他将乌纱幞头帽取下,露出斑白的而束起的发须,将帽奉上,再放于皇帝的足前,再拜高声念道:「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胡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以衷谏陛下也。」
念来,这乃是魏征为唐太宗写的谏言书,为的便是劝谏君主,以仁德而治天下,如果待民苛刻,必定要使百姓反起,威胁统治。
完颜亮听后,静默许久,本起意要除掉窝论,但念及他的忠义,乃止。
不过,罢却窝论,皇帝倒是将窝论为首的反对派一齐收入囊中,迫使其服从,亦赢得许多大臣的支持。
正是张浩所督办建造的新都已然竣工,便择秋后一吉日,正式迁御驾而至燕京。
正值晚暑才过,自会宁到燕京一千多里路,其路途遥远,不可想象。
晴雨无阻,山壑无惧,远见御驾行于低平草场上,皇驾玉路,八匹骅骝并驾行,驸马都尉以守御驾,前有刺史、太常卿、司徒、御史大夫、兵部尚书导前,十二面「大纛」(皇家旗帜)继后,每张大旗都有数人托持牵,御驾前后护卫数百人,太后、皇后、太子、嫔妃媵嫱之大驾接连而至,前后亦有鼓吹乐队,最后还跟骑兵万人。
旌旗蔽空,遮云盖日,其势浩荡绝是世间独有。等到了燕京时,已然是十月下旬了。
他到燕京后,便罢会宁城为上京,接连罢中京府名号,除却五京之外,改燕京为中都大兴府,以上京会宁府、东京辽阳府、西京大同府、南京开封府、北京大定府为陪都,并下令改元——「贞元。」
是一夜,皇帝正坐于新建的福安殿内,听着太
子光英诵读一篇《诫子书》。这太子光英,已然四岁了,体貌似父亲伟岸,性格却与他截然相异,光英喜爱诗文,性格内敛似皇后骊柔。
「Yin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置信,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逐成枯落。多不接世……」
光英正于宽阔的明窗前深读,皇后骊柔便静身揖首道:「陛下安!」
完颜亮逐而站起身来,抱其光英在身道:「六儿!你嬢嬢来了,朕与嬢嬢有事商议,你便先回东宫!」光英又名赵六,是时燕京转运使赵袭庆多男,故又名曰赵六也。
「是,爹爹!那儿便先辞去,明日再拜爹爹嬢嬢!」
他矫健的从父亲的怀中了下来,逐而向骊柔揖礼再辞去。
皇帝将骊柔拉至身旁坐下,挽其手臂道:「皇后,朕把姹奼接进了宫里!」
「姹奼?大嬢嬢可是反对此事,陛下……」
他大手一挥,言道:「此番,我将大嬢嬢留在了上京,怕什么?近几年,朕不打算将她接回来!如此,诸事便好办些。」
骊柔忽而想起前年徒单太后寿宴上之事——徒单太后寿宴,哒太后屈身而跪拜,敬酒为徒单太后祝寿,可当时,她与宗室命妇说话,未曾在意哒太后,等到反应过来时,哒太后已然跪了许久,当时,皇帝震怒,即刻将亲母扶起,扬长而去,而后又仗责了当日与徒单太后说话的宗室命妇,从此,母子隔阂便深,至此一年不说话,再不去往永寿宫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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