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校 (第2/2页)
下午三点钟,室外温度超过40摄氏度,空气里没有一丝的水分,昨夜的暴雨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迹。教室里变成了桑那,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做的地方都是一团水,筋疲力尽的萨菲拉人没有力气继续抱怨,除了守望的哨兵,都昏昏睡去。
我还在观察四周的情形,虽然换了几个不同的姿势,窗口10个小时的守望依然让我
肌肉酸痛,脖子和腰感到有人用针不停的扎。可肉体的疼痛目前来讲并不是坏事情,起码我的思维和触觉依然敏锐。“意志战胜肉体”,的确,当你做到这点时候,会发现自己的潜力多少,承受痛苦的能力多强。
我的痛苦不是没有任何的回报。一上午波斯利亚人路过的车队几乎没有停过,虽然不知道番号,从装备和士兵肃杀的神情来看应该是波斯利亚革命卫队,最令萨菲拉人头痛的部队。波萨战争中,萨菲拉最精锐的部队是共和国卫队,总统萨达姆侯赛因直接指挥的嫡系部队,多次扮演救火的角色,数次拯救萨菲拉将要崩溃的战线。而波斯利亚的精锐则是革命卫队,效忠最高领袖霍梅尼的武装力量。这支部队的职业素质逊色于萨菲拉共和国卫队,但宗教的狂热精神让他们不畏惧死亡,相反争先恐后的争取拥抱**的机会,两个部队交手几次打个旗鼓相当。波斯利亚正规军的力量因为军官大批的逃亡表现不佳,革命卫队成了波斯利亚人手里的王牌,战争初期西方各国情报机构预测波斯利亚防线即将崩溃,是革命卫队让局势转危为安;后期更成了进攻萨菲拉本土的主力军。萨菲拉国防军普遍有些畏惧和波斯利亚革命卫队对阵,更害怕被他们俘虏,日内瓦公约对这些人没有任何约束力。如果我们早上冒险逃亡,很有可能迎头遇到波斯利亚革命卫队,那命运可想而知。直觉再一次救了我。
波斯利亚革命卫队过后,车辆和行人稀少很多,普通的波斯利亚人也惧怕这些人,如有选择都躲得远些。看架势,波斯利亚老百姓多数会在明天回来。我一直留意的停车场也很热闹,门前几次排起车队等着修车,其中还有装甲车。虽然绝大多数街上的机动车辆属于波斯利亚正规军和各类民兵,可装甲车这样火力强大的机动武器在附近总是一种威胁,如果正面冲突,我们手里的轻武器将没有办法对付。值得安慰的是,似乎所有波斯利亚人都知道这座学校废弃的原因,没有任何人好奇进来搜查,我们平安躲到天明。
我们吃了一天里第二顿饭,有沙赫尔卷饼、几片腌制的肉块、红枣和半壶水,算是难得的享受。所剩食物和淡水不多,如果明天晚上还不能离开的话,我要另想办法搜集食物和淡水。
五点钟的时候,在修车厂要关门的时候,两辆卡车开来,车上跳下8、9个波斯利亚军人,气势蛮横的叫喊一番,修车厂已经关上的门又打开一扇,继续工作。
不到五分钟,窗外枪声传来,除了波斯利亚人用的AK一47沉闷的声音外,还有美制步枪M一16的独特清脆声音。我跳起身来,看到修车场门外的几个波斯利亚军人都端着枪跑进厂房。枪声只持续了10秒钟,很快就静下来。萨菲拉人相互讨论起来,我严厉的命令所有人带好武器,和我一起去修车场。
萨菲拉人还有些迟疑,我拉下M一16自动步枪的弹夹,看看子弹,在枪托上轻轻敲了两下,重新插入,打开枪击保险,率先跑下楼去。M一16自动步枪有时候用起来子弹卡壳,开枪前拿出弹夹敲一下会减少卡壳的概率。这是老兵开枪前习惯作的事情,
武器用久了成了本能的反应。
街上空荡荡的,没有行人和车辆,也没有人出来察看枪声,战火下老百姓的好奇心通常很小。我跑出10米,才听到后面萨菲拉人的脚步,翻译和上士跑在前面。
外面看修车场面积大约是300平方米,正面三道提卷门,门后三个工作地沟,可以同时修三辆车。两道门关闭着,一道门提起来,刚来波斯利亚人的两辆军车一辆停在里面地沟上,车头发动机盖敞开,另一辆车停在外面,车门开着,车上没人。
我跑到提起的卷门口,贴在墙边,听到里面有咒骂声和哀求声。深吸口气,我探头去看,波斯利亚人都背对我,围成一团站在修车厂另一侧的空地上,几个人躺在他们圏子中间。波斯利亚军人的服装是革命卫队的军服,难怪如此霸道,要关门的停车场被迫继续服务。
我在学校看到9个波斯利亚军人,车厂里至少有4个修理工人,即将到来的冲突必然要算上他们,很多波斯利亚的平民也佩戴枪支,这间和波斯利亚军方有些关系的修车场的工人很难想象会做老老实实的旁观者,也就是说,有13个波斯利亚人需要处理。